「這簡直像個由鐵皮和建築廢料所搭成的廢車處置場⋯⋯」
「那邊好像有張辦公桌。」天佑發現,「坦白說,比起我在帝京新生宿舍的書桌還要小⋯⋯」
「桌後好像有人辦公呢!」
「是⋯⋯守衛嗎?」
(由於看似是一個酒鬼守衛,因此天佑以一瓶高地麥卡倫獲得其好感)
「呵,」他友善的朝天佑招招手,「總算⋯⋯有人來替更啦?」
「好了,我當值得真是太久,太累了,好厭倦,好想裸辭啊⋯⋯小兄弟你給個主意,我這就裸辭去到處旅行散心如何?」
「大哥不要意氣用事,」天佑拍著他肩膊道,「大哥啊,這年頭工作不好找,當看守的雖然沒啥挑戰性,但勝在穩定!打工仔有厭倦期多平常啊?但這崗位好啊,不是可以任由你隨便喝酒偷睡嗎?這裸辭了,這種好工還哪裏找去?」
那看守連打了幾下酒嗝。
「你說的道理我都懂,」他道,「可是啊,這位子真的不好坐,你沒坐過是不知道的!好多麻煩事等著你呢!啥也跟你有關,那也要跟你申請甚麼的,種種荒唐的許願⋯⋯接到工作我都是能拖就拖,真的不好意思拖的才勉強應付一下⋯⋯那些信眾真是好煩啊!」
天佑這就聽不懂了,不就是個看守嗎?
「那你老闆真是人渣來的!這樣剝削員工!」天佑道,就搏個跟這看守同仇敵愾。
「老闆?人渣?」
對方還有點宿醉未醒,「呵,人渣倒是個貼切的形容,你自己不也是個人渣麼?」
天佑看看自己,是指這身墮落之軀啊?
「不是這樣的,」看守道,「這個崗位實在找不到替更的啦,如果可以的話,當然想要把工作分擔一點出去呢!唉,你能來到這裏,應該多少都明白⋯⋯這裏不是那麼容易能進來的啦。」
看守倒是自顧扭開瓶蓋,抬頭就骨碌骨碌的灌了⋯⋯一口而乾。
「好酒!」他滿足的舔著嘴唇,「真是半口都捨不得浪費掉,噶,喝完後渾身都來勁了,感覺好似年輕了一些啊⋯⋯」
他勉強從坐位撐起身子來,拍拍僵硬的屁股⋯⋯
「唏!就聽你說的,」他道,「裸辭這想法就暫時擱下,但出去走一圈散個心,重整一下低落的心情,這應該不過份吧?」
「噶,謝謝你啦小老弟,願意過來給我老人家替班,雖然比約定的要遲了些⋯⋯噶,那我這就下班啦。」
天佑盯著他顫顫巍巍的離座走遠⋯⋯
「咦?大哥?」
他瞪眼,「換我來當值?喂,我除了坐著,甚麼也不會啊?我撞到了頭⋯⋯要、要是你的同事過來問工作的事情,我怎麼辦?」
「沒誰會過來的啦,」他頭也不回的甩甩手,「你看我桌上的名牌都掉地上去封塵多久了,現在失樂園裏都快要忘記了有這麼一個打雜的啦。」
「這日常工作麼?說麻煩是很麻煩,但擱著不處理,也沒誰能追究得了⋯⋯你就隨隨便便啦!」
「見小兄弟你送我好酒嘛,噶,我會不時回來看看你情況的,不過有問題就別等著問了,說不准問我也不會答。因為我都是亂做一通的。」
「啊!好想呼吸外邊的空氣⋯⋯」
天佑發現,自己根本就阻止不到這看守離去⋯⋯人家是漸漸透明化這樣消失掉的。
現場恢復一片寂靜。
「怎麼這樣?」
天佑滿頭問號,「結果我連話都沒開始問,倒是在失樂園掙到一份工作了?這是甚麼?方舟看守員?」
(不錯啊,)
亞當道,(這比起我們作出過的幾種預期,都要好得多了!既沒有被逼死戰,不用逃命,方舟也沒有被破壞呢!)
(這樣,只要充能完成,我們還可以乘船出去!這裏只要一直無人發現,甚至還可以當我們的秘密基地啊!)
(當然,這要視乎那看守剛才說的,幾分是實話了⋯⋯)
亞當找到掉在地上的員工牌子,牠劍尖一挑把它翻轉過來。
(這失樂園到底是怎麼經營的?這應該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方舟停泊吧?為了等著我們,還特意放個看守在此偷懶?)
(而且他還一點看守作用都沒有,這、這這這⋯⋯這人的名字怎麼這麼奇怪?)
這時天佑等人,都圍過來看那名牌了。
「有這個姓氏的嗎?」
天佑道,「這是姓造還是姓造物?呃,字墮落?」
名牌:造物主(墮落)。(Chp.6.484)